这个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
评论“因为嘴角有点心屑所以我怀疑是他吃了点心”,可;
评论“会不会是他吃了点心啊”,不可;
别在我这玩肤色梗
现代AU,警探安X私家侦探雷
悄悄推荐一波BGM:
看文建议《The Dawn》
在脑补的时候用的是《骑士背影》和《血腥爱情故事》,也很喜欢《为了爱的人》的歌词(这什么鬼推荐
预警:
人物死亡预警 且可能有血腥描述
以及一个不靠谱的预警:
涉及阿加莎·克里斯蒂《无人生还》的部分剧透
虽然很容易猜但还是发个对照。
A-安迷修
R-雷狮
副手-埃米
K-卡米尔
枪手-艾比
上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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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凹凸侦探小说女王”安莉洁新作《黄昏警戒》改编的同名电影斩获金星奖“最佳影片”、“最佳男配角”、“最佳编剧”三项奖项,原作安莉洁在消息公布的后一天,在个人博客上更新了名为《荣耀仅属于他们》的日志。
安莉洁博客》荣耀仅属于他们
首先感谢读者与影迷们对《黄昏警戒》的支持。
在这本书后我暂停了创作,到电影走进公共视线这期间,也看到了不少读者来信与网络书评影评。
前段时间有个帖子。
你心中“警戒”的最佳场景及角色
我看了,很高兴大家喜欢在这本书里首次出场的那位ID叫“骑士”的侦探。
在此引用 @带鱼 的回帖
虽然用了相通的侦探暗网设定,但柠檬大大在这本书里写的“骑士”和她其他的侦探形象都不大一样。
与她先前系列中魔女一样洞察人心的“星月”不同,与面冷心热的行动派“灰”也不同。
硬要说的话,他有一点像“矢量”那样的暖男,但是也不完全一样,骑士的锋芒较矢量要更多一些,但也比他沉得住气些。
以及心疼了骑士作为智力担当一直到全书将近结尾都只作为网友出现233333
全书最喜欢的部分就是骑士和主角在谈及作为证据的照片的那里了QwQ
“-你也觉得这是团体作案?
-是的。
【骑士】的消息来得很慢,他想象对方点了烟,在苍白色的烟雾里看着屏幕,似笑非笑地翻着记录的样子。
-几个人?
三个。
这结论显而易见。他觉得这不是【骑士】会问出的问题。
-我认为有四个。
骑士的消息一句句地传过来,不紧不慢,几乎能想象出对方信手敲打键盘的模样。办公室的空调有点太冷了,冷风透进毛孔,他盯着屏幕,呼吸在最后一句话时停滞下来。
……那,拍照的那个人是谁?”
这里装的逼要给满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bushi
在《黄昏警戒》精装本的扉页上,我写上了“献给A与R”,尽管你们不知道他们是谁,并且永远也不会知道。
《黄昏警戒》改编自真实案件,虽然我在此之上做了较大改动,但在创作初期,为了搜集素材,经过别人介绍,我联系到了一位重案组的警探,也就是“A”。
他是“骑士”的原型之一,我把网友们的反应告诉他,他也很高兴。
有很多人问之后还会不会有“骑士”的出场或者他的系列作,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会在今天我想讲的故事末尾公布。
希望你们不会在看到这句话时就把网页拖到最下方。
因为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
经过A的同意,我把那天他的讲述以及我自己对此的想象整合成这个故事。
“骑士”的原型,A与R的故事。
而在阅读之前,我希望你们记得,这一切的荣耀都属于永远无法见光的他们,这些人物不属于我,这一切却切实发生过。
案件本身与“警戒”中的极其类似。一起连环杀人案,团队作案。
见到A是在他选的店里,一家小店,靠近收银台的位置。
A是个彬彬有礼的青年,不给人任何的压迫感,还帮我拉开了座位。
他讲起那次案子时眼里的神采很复杂,仿佛动了情。
像这样的案件为免引起骚动,一般会选择向普通民众封锁消息。
但那次不同,它在网上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罪犯将第一次杀人的现场拍照发到了网上。
在极短的时间内它被多次转载,在警方联系网站封帖前已经造成了极恶劣的社会影响。
-他就是在那时联系我的。
A笑着告诉我。
在立案调查的第一晚,加班的A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那是个声线稍显低沉的女人。
那个女人提到了那张照片。
A原本以为她是受惊的民众,温言相劝的同时也对她有自己办公室的电话这点心存疑虑。
“你傻逼吗。”
那个女人刚听他讲了一句,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剩下的话。
A的教养和职业素养让他在听到她这么说时也仅仅是皱眉,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吸引了A的注意。
也许是意识到循序渐进难起作用,女子直接开始讲述自己对那张照片的推理。
——和A得出的结论几乎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她有极强的侧写及推理能力。
或者她知情。
甚至,可能是疯狂的罪犯本人。
“你想做什么?”A问道,不同于先前的温柔。
“和你沟通怎么就这么累呢。”对方恨铁不成钢一般地,“我是个侦探啊,这个案子挺有意思的,想掺一脚,但是你们那群弱鸡警察肯定不同意,我就找管事的咯。”
“……‘你该怎样让我相信你’这种台词,是不是太老套了?”
“糟糕的幽默感。我在【散步者】上有ID,叫布伦达,你可以去找找看。如果同意的话站内信联系。”
电话被挂断了。
我在书里所写的侦探暗网,在现实里也确实存在着,要进入它本身就是入门测试,在那上面拥有ID的人几乎都是拥有极佳推理天分的人,在此处我用我书中的网站名代替。
A在暗网上也有ID,要找人与其他论坛相似,并不难。
“布伦达”的推理采纳率高达近80%,这意味着她的实力本身可以承认。
但A并不想让她参与,尤其是敌友未辨的情况下。
-我该知道他从来就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第二天布伦达就来了电话。
这次通话的内容更危险了。
“我看你已经上过【散步者】了。”
A眯眼。
“还有,你们警局的那帮人都是吃闲饭的吗?有用的信息怎么才这么点?”
他还是小瞧她了,作为黑客,布伦达都是顶尖的。
-不过后来才发现顶级黑客是他堂弟K来着。(笑)其实我这次来前,K也确认过你可靠且这种情况的会面不会有问题了。(“哎?”)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瞒着你这样的小姐黑了你的个人信息很让人愧疚啊(挠脸笑)。
“你这本身就是犯罪!”
“那我该告诉你我还顺便翻了监控吗?”布伦达好像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想在你这里浪费时间,既然你们没用的话,为什么不能交给别人?还是说这就是你们警察的态度?宁可放过罪犯?”
她又把电话挂了。
A的副手担忧地打量着他,“前辈,出什么事了?”
副手跟着他很久了,足够可信可靠。
短暂犹豫之后,A告诉了他布伦达的事。
“还真是个嚣张任性的危险人物啊。”
“对啊。”
副手笑着,继续,“如果前辈问我的意思的话……既然已经确定这是个危险人物了,还是控制在手里比较好。至少放在眼皮子底下比任她胡来好啊。”
“而且如果有前辈引着,我相信也不会出事的……你以前应该不会纠结这种问题的?”
“也许吧。”A无奈地摇头,“她……有点不一样。”
他总是对布伦达那种踩着法律界线的自由态度心存担忧。
视线放回电脑屏幕,A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
【我希望合作愉快。】
发送。
-这样的爱人,很头疼吧?
-你发现了啊……(笑)
-当然,作为作家,对这种事的感觉还是敏锐的(眨眼)。
A和布伦达在早期只通过暗网站内信以及电话联系,交流情报以及个人的推理。
这中间的部分内容我在“警戒”中已有描述,不再赘述,其余的则因涉及到警方相关,不便透露,所以暂且略过。
就好像“警戒”中那样,A与布伦达初步推测了作案动机。
-这是很多小说里也会有的套路。
-比如阿加莎·克里斯蒂《无人生还》中那名法官?
-你也喜欢她的书?
-当然,她几乎是难以超越的巅峰呢。
-……他也很喜欢那本《无人生还》。
手机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通话中。
他不能不承认,自己几乎已经习惯了有布伦达的陪伴。
英雄难觅知音。
“Ten little Indian boys went out to dine;One choked his little self and thenthere were nine.”
“Nine little Indian boys sat up very late;One overslept himself and thenthere were eight.”
“Eight little Indian boys travelling in Devon;One said he'd stay there andthen there were seven.”
“Seven little Indian boys chopping up sticks;One chopped himself in halvesand then there were six.”
“Six little Indian boys playing with a hive;A bumblebee stung one and thenthere were five.”
“Five little Indian boys going in for law;One got in Chancery and then therewere four.”
“Four little Indian boys going out to sea;A red herring swallowed one andthen there were three.”
“Three little Indian boys walking in the Zoo;A big bear hugged one and thenthere were two.”
“Two little Indian boys sitting in the sun;One got frizzled up and thenthere was one.”
“One little Indian boy left all alone;He went and hanged himself and thenthere were none.”
布伦达用她独特的嗓音念着这首显得几分诡异的儿歌,她不喜欢说明一切,探案对她而言更像游戏,游戏要有人接上才好玩。
A等她念完了,才接话。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印地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七个印地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六个印地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蛰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五个印地安小男孩,惹是生非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印地安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三个印地安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印地安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印地安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阿加莎《无人生还》里贯穿全文的儿歌,这么说你想的和我一样。”
“那是一场以犯罪形式进行的审判。”
“是啊。但那依然是犯罪。”
A的眼神阴沉。
“从那张照片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可能把这当成了处刑秀……这什么中二病患者。”
“……这样的罪犯会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是‘替天行道’。可能更加的不惜代价、不畏死,执念、疯狂。”
-怎么说呢……我那时应该算是动了私心吧。
-“杀人动机不只有获利一条,仇恨、复仇才是更有力的杀人动力。”
-东野圭吾《假面山庄》?
-嗯,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话,抱歉,请继续吧(笑)。
“这会让犯人更加危险。”
“那才比较有趣。”
“……布伦达,这是我的忠告,不要再参与下去了。”
“哈?”
“我没有看轻女性的意思,但接下来可能有危险,我希望你到此为止。”
布伦达不怒反笑。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我明白你不会善罢甘休。”A拿着笔无意识地在便签纸上涂鸦着,“但这是我的忠告。”
“我倒觉得这是你已经急糊涂了。”那一端居然传来了一声怪叫鸡被捏响的声音,“现在呆在办公室里好像也没太多帮助了,你们警局出来不远是不是有家星巴克?”
“我……”
“帮我买一杯冰的美式。”
再一次,电话直接挂断。
……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在A自己意识到之前,他已经整理了一遍衣服。
他一直觉得自己穿警察的制服挺帅,但此刻居然有点忐忑。
“我没看错吧。”有人拿文件夹拍了他脑袋一下,是副手的姐姐,有名的神枪手,“你在做什么呢?”
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在A来得及阻止之前,她喊得同事们都听见了。
“……你不会谈恋爱了吧?!我的天、老处男恶心帅居然谈恋爱了?”
一时间起哄声淹得A措手不及,他在这方面确实没有经验,匆忙下否认都有点结巴。
“很少见你这样子。”美貌的金发上司正巧经过,笑着拍拍他肩膀,“说中了?”
“最近压力大,放松放松也可以。”上司的笑容里带了些打趣的意思,“不过,我也挺好奇在这种时候你是怎么交到女朋友的。”
“我弟都跟我讲啦,最近恶心帅和一个御姐系的女侦探交往密切,他打开他办公室门十次有六次都在打电话的那种……剩下四次在发消息。真没想到,我以为他喜欢软妹的……”
A忘了自己是怎么脱身的,在走到两条街外的星巴克时离预估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店里在这个时间还算冷清,他没发现可能是“布伦达”的女性,也没人注意他。
……她的职业不明,但最近几天几乎全天打她电话都会接,也从没讲过在忙之类的,不大可能是店员。
点单的时候想到女生喝冰的不好,就换成了热的美式咖啡。
用了布伦达的名字。
等咖啡的时间里,A想着要不要给布伦达发条短信,又想到同事的玩笑,一时输入框里的内容写了删删了写,换作微信大概“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会悬挂很久。
他受忒弥斯女神神启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尘世的风景,他一贯思维缜密,公正如神手中那审判一切的天平,却终于动了凡心。
店门打开了。
A抬头,进来的也不是女性。
但他的注意力从那则左右都编辑不好的短信上短暂移开了。
那是个青年,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绑了条头巾,打扮是时下流行的……A所不理解的风格。
他长得好看,是那种带着锋芒的好看,笑或皱眉都张扬。
这不是吸引A的原因,他见人见多了。
吸引A的是他那双紫色的眼睛。
像密林里黑豹一样,暗潮汹涌的猛兽的眼睛。
他在对视的瞬间察觉到了那眼里悄然隐没的某些心思,他不知那是什么,却抓到了同类的尾巴。
那是一双习惯观察周遭一切的眼睛,但与贼眉鼠眼的观望不同,他的眼神像棋手打量眼前的棋子。
在他的目光里A下意识地凛然,若这是剑豪对峙那在此刻应有剑气激荡而出,笑意盈盈的身经百战的剑客终于拔剑出鞘。
他能对平民的冲撞回以微笑,不在意后辈的玩笑,但在棋逢对手时,剑豪依旧是剑豪。
那人有意将视线停留给A,电光石火间,两头猛兽隔着钢铁森林嗅到了同类。
A在我眼里是个内心深处很骄傲的人,就像雄狮或猛虎那样站在食物链高处的骄傲,他保护自己眼里的“弱者”,就像狮子庇佑草原,但他难以对自己保护的羚羊感兴趣,能真正吸引狮子的只能是另一头狮子。
青年踏进店里的一瞬间,就好像那另一头狮子踏过了他领地的边界线。
这是头危险的猛兽,但到底是同类。
“布伦达……小姐?”这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店员发声,惊醒了A,他又挂起微笑抬手去拿那杯咖啡,另一只手在他之前完成了这个动作。
那个青年对女店员一挑眉说声谢谢,他有风流魅魔的资本,一笑间那无辜的女孩就红了脸。
他接过咖啡,脸色转眼变得难看了,紫眸瞪向A的方向。
“不是说要冰的吗?”
-哇哦……这个开展……还真是让人惊讶。
-坦白说我当时也被吓了吓,甚至觉得自己的初恋就快结束了(笑)。
A愣住了,手都忘了收回去,那人顺手就把咖啡塞回了他手里。
“不要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凑近了A,将脸贴近他的耳侧,这个状似亲昵的举动激起了店员的小声惊呼。
而A的注意力都在……他听见了“布伦达”的声音。
“你是真傻吧。”
……腹语?
他理应觉得失望,但支配他的居然是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他不知道在“布伦达”的身上还有多少惊喜,他自觉可以把控到大多数人的行为模式,但这个人难以拘束或猜测就像指尖流过的风。
“怎样,”青年看他,眼里像有灼灼的光,“见到我人了,还觉得我应该退出吗,警官?”
A回望着他,半晌,抬起下巴露出笑来。
与他一贯的微笑不同,几分得意几分灿烂,正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是我的错误。那重新认识一下,希望合作愉快,你是……?”
“你这方法比你的幽默感还糟糕,问你感兴趣的对象名字……这样可行不通。”
青年转身和店员讲了几句什么,要来了笔,接过咖啡杯,动笔的姿态就像信手涂鸦,然后他转了转杯子,将那一面展示给A。
原先的布伦达被划掉了,在那旁边有个龙飞凤舞的名字。
R。
A又笑了,手上的手机没眼力见儿,偏在这时响起来。
他接了电话,简短地应了几声,在挂断后一手把手机塞回兜里,另一手直接拉过R向店外走去。
他走得有些急,几乎是小跑了。
R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没有挣开,也许他还轻轻地回握住了。
“出事了?”他问,尽管没多少疑问的语气,几乎是肯定句,“第三个遇害者了吧?”
“嗯。直接去现场。”
“巧了。”A听见R的笑,“该说我运气好吗?”
R迈开步子赶上他,甚至超到了他前面。
“我车子停得很近。”R的表情几乎是兴奋的,“你开车?”
“行。”
R的车子很贵,也如他人一般张扬。
车主倒不担心这样的车到他手里会不会擦了碰了。
在这种情况下A哪怕仍遵守着交通规则也有些心焦,余光里一直没消停的人影更让他没法平静。
“……你很开心?”
“当然。”A快速扫了R一眼,留在脑海里的人影在笑,露出点尖牙,“想狩猎的时候猎物自己撞上门来了,我不开心难道还要哭吗?”
“……有人死了。”
他没忍住,还是提醒R。
R这种性格他已经有一定了解,也许是见到真人的关系,已经压下去的对这些言论的不适感重又冒出头。
R嗤笑一声,没做答复。
A叹气。
“我不是很理解……你这种人怎么会做侦探?”
“我更像是罪犯?”
“没错。”他痛快地承认了。
“其实我也觉得。”可以看见R白色的头巾上下动了动,像是点头,“我想看到顶级的犯罪。而那些脑子不够的弱鸡从事这行业太让人不爽了……他们不配。”
“福尔摩斯说这世上没有完美犯罪。”
“不需要完美,只需要能踩着那些弱鸡就好。”
A等着红灯的倒计时。
9,8,7……
“我觉得你挺像那些侦探小说里经常有的角色的。”
“哪种?”
绿灯了。
A猜R明白自己指的是哪种,他只是懒得。
“高智商的反社会人格。”
“谢谢夸奖?”R总是恣意,“如果人死后还要分好人坏人,我应该是地狱那波的。”
脚加在刹车上的力气猛地一重,R没有防备,几乎撞上前挡风玻璃。
“到了。”
A解安全带下车,悄悄收拾起了心情。
就像盛满的水,刚刚被这句话一震,某些含而不发的隐晦的情绪泼洒出来。
副手已经在那里了,还有他姐姐。
“真慢。”性格活泼的枪手抿了抿唇,半真半假地抱怨,“谈恋爱的人都这样?”
R刚刚撞到了头,A下车时他还骂了句什么,这些动作致使他落后A几步,在A想解释的时候他赶了上来。
见到帅哥,枪手的眼睛一亮,拿胳膊肘捅捅弟弟,但那所谓帅哥接下来的动作让身为警察的她下意识喊出声来——
“你做什么?”
那人一低身子,穿过封锁线进了厂房内部。
“喂!问你话呢!”
她急了,声音拔高了几度,“警察在办案呢,破坏现场了怎么办?”
“恶心帅,他跟你一起的?你管管啊!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在你看到现场前乱走的吗?”
副手会劝住姐姐,A把注意力放在R身上,只对她抱歉地笑,先不予回答。
R站在离封锁线不远的地方,望着某一处,接着又转移视线到别处。
在他转头时A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笑,再看他的动作时明白了那股诡异感从何而来。
他在想,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会考虑过什么,又要考虑什么。A想。
R与自己不同,他确实不反感犯罪,他甚至习惯把自己代入犯罪。
他本身就有着最适合做演员的躯壳,也有着揣摩角色的艺术的灵魂。
作为演员他十足合格。
合格的演员站立之处就是他的舞台。
此刻没有R,连时间都倒退回几个小时前或几天前,凶手站在他物色好的处刑台上,露出残忍而满足的微笑。
“……不对,你不是去约会御姐侦探了吗?怎么带了个男的回来?”
枪手见他一反常态,没再纠结进入现场的问题,又见他似在发呆,忍不住吐槽了另一件事。
R站的地方能听见他们说话,但只到这句话时他才近乎暴躁地吼了声“闭嘴”,直接把A的解释吓了回去。
那像是春天里的一声惊雷,只不过把A心里某个刚萌发的小苗逼回到了土里。
吼了那一下以后R皱眉回头,不看姐弟俩,只对A抱怨:“你手下的人不仅没用,还烦。”
A先是觉得他在吼过副手的姐姐闭嘴后又马上和他吐槽有些滑稽,接着又想如果只是当成朋友关系,这样的举动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他耐心地解释枪手并不算他手下的人,他手下的人也不没用。
R有没有听进去是另一回事,A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叫上副手,往案发现场去。
“报警的是厂区的保安,这个厂房停用不久,外面贴过告示。”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这更有用,现在的科技,能看到告示的渠道很多,不一定是来过的。”
“……你晚上吃饭了吗?”
“你的优越感是从哪来的?”
副手理解不了他们话题何以像这样九曲百转,更无法理解他们是如何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听见前辈叫了自己的名字,他让自己先返回出去,那个奇怪的青年补了句让没吃晚饭的进来,还挑衅地横了前辈一眼。
副手不会反抗A的大多数指令,他救过自己的命,更是自己警察生涯里师长或兄长般的存在。
老师或者哥哥,是不会害你的。
R等到听不见副手的动静后才看A。
“弱鸡就是弱鸡。”
“你不可能一直护着他们。”
这里的血腥味很浓。
离尸体发现的地点还有距离,在这里闻到这样的气味,现场会很难看。
开膛破肚有可能,剐骨片肉也有可能。
A问R吃晚饭了没有,是因为很多人看到那样的现场,会控制不住。
空气也安静,只有脚步声,哒、哒、哒。
R进入状态很快,A则罕见地需要调整。
他习惯了一人扛下所有的责任,一时间轻下来就好像运动员解下沙包的一瞬间,反而不习惯。
厂房的设备已经搬空了,以前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采光倒很好,残阳如血,填满了死者流干血液后仍空出的室内。
他们各自循着自己的思路走,大多沉默,偶尔交谈,每一次交谈都像是黑暗房间里划亮的一束电光,凶手坐在房间正中央,每一次短暂的光亮都让他的一部分特征暴露出来,电光消失后又重新遁入黑暗,只留在脑海里,最后严丝密缝地,组成了脑海里罪犯的模样。
这样的推理过程让A控制不住地兴奋,棋逢对手时那些天之骄子总是兴奋。
他抬头去看踩着厂房里金属楼梯站到二楼小平台上的R,后者正从那里俯视地上的死者,几分钟前他说那里视角真好,凶手大概也站在上面过,那个变态从那里看下面,说不定会觉得自己像神俯瞰后审判世人。
“我要比对几个附近的监控。……可能得回一趟局里。”
“浪费时间。”R不屑的笑声在厂房里游离开,“去我家吧。要哪里的监控都能给你找出来。”
A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不,太不对劲。
他居然在高兴。
在他们出现场时枪手的神色更微妙了,A被R拉着,只逮到了机会委托副手转告上司今天他一定能有突破性发现。
R的房子地理位置偏僻,在老城区,和他的车以及人都不符。
对此R的解释是“方便”。
也没讲清哪里方便。
楼梯狭窄又陡,R熟悉所以没问题,A却险些没踩稳,把转角窗口放着的仙人掌撞出去。
“觉得很失望?”
“不会。”
A有点沮丧,在他眼里自己像是在意这些的人吗?
门已经被打开了,男生的脸从开启的门缝里露出来,在黑暗的楼道里颇有几分灵异。
看到R,他叫了声大哥,然后警惕地盯着A。
“你知道的,”R罕见地用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说话,拉开门示意A进去,“前段时间我跟你讲的那个警察。”
……你解释有用吗他敌意好像更大了?
A进门后和那个男生的距离近了,室内的灯光起了作用,他看清那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神态看上去竟然比R成熟些,反而是对他一直似有似无的敌意让他有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
A主动示好,对他微笑一下,转头去找R的影子——不得不说,在和这个少年沟通上面,没有R真的不行。
“这位是……?”
“我堂弟。”
青年修长的腿随意地架在沙发上,这姿势倒有几分引人遐思。
R盯着电视屏幕随手一指旁边:“坐。”他扫了少年一眼,“打声招呼。”
少年这才告诉A他的名字。
K。
A终于过了这关,有余心去看R在做什么,视线到电视屏幕时警官猛地变了脸色。
别人家的电视,会放电影、动漫、新闻、综艺、电视剧。
但绝对不会放监控录像。
那里面有几个场景A见过,就在刚刚。
电视上放的是附近的监控录像。
怪不得K早早就等着了。
R说方便,是因为住在这栋楼里,附近的监控能把各个方向的来人都拍得清楚。
K在明白R的态度以后待客礼仪很周到,泡了茶放到A面前,不知有没有看懂他僵硬的脸色和坐姿。
电视连着电脑,A看不懂全部代码,但能明白那是做什么的。
R打开K拿给他的啤酒,报了地点的名字。
是他之前说的要查的监控所在。
K点头表示了解,将电脑转向自己,仍有几分稚嫩的脸上映着屏幕的光。
R欣赏了一会儿A明显不敢置信的表情,笑得倒在沙发上。
“他可比你手下那个小子厉害多了。”
比对监控再加上先前的侧写和推理已经可以初步确定嫌疑人范围,其余的信息则需要再进一步调查,而在A提出这点时R转手就让K黑进政府网站。
A的表情很精彩也很难看。
他无法接受这种行为,在K工作时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身去打量客厅。
说是客厅,其实书房也在这里,R就和K一起住,没有什么装饰,房间的一面墙都是书柜,A征得R同意后走近了看。
书出人意料地摆得整齐,按系列排放,A猜那是K的功劳。
其中有不少侦探小说,阿加莎的书被翻得起了毛边,他随手抽出一本,打开时随性的手写字比印刷体更吸引人。
书的主人从第一页开始就信手写下各种各样的字句,有推理也有吐槽,对视角的、对剧情的,密密麻麻。
他放回去,又拿了一本。
还是这样。
“看什么呢?”R的声音在身后懒洋洋地响起,A一惊,合上书转头。
“搞定了。”R一抬下巴指着K那边。
A的指腹摩挲过字留下的凹痕,将书放回柜子上。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人依旧是那样的配合模式,到了十点半R居然让K去睡觉,虽然少年表示他还想帮忙。
“你这个年纪,睡晚了会长不高。”A笑着补充一句,收获了R配合的笑声和K怨念的一眼。
A一旦开始思考很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盘腿坐在沙发边上沉思,回神是因为R拿脚踹了踹他膝盖。
A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看惊扰自己的罪魁祸首,R没穿袜子,天气有点冷,脚尖冻得泛红,他本身的皮肤又偏白,其余的部分就像是暖暖的白玉。
这人真有一副好皮囊,连脚都漂亮。
A绝望地想自己理解为什么有恋足癖了。
他又呆了一下,直到那只脚作势要踹他脸,它也如主人一样恶劣。
“你肚子在叫。太吵了。”R抱怨了一句,收起脚站起来,“出去吃点什么?我觉得差不多了。”
“好。”A倒不觉得饿,只是觉得那是R的借口。
他不想戳破,甚至乐意奉陪。
R选的地方是很近的夜市里一个烧烤摊,他看上去和老板很熟,叫了烤串和扎啤后坐回桌边。
A看上去有点不自在,他被对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拘束逗乐了。
“我之前和你说,住在那里很方便。”
“嗯。”
“我是说到这里方便。”
不出所料,A讶异地抬头看他,他再次恶劣地笑了,把刚上来的盘子往A面前一推,“尝尝看,这家的东西在全市都是我最喜欢的。”
味道确实不错,A挺喜欢这里的烤翅的,但看着R手边迅速堆积起来的竹签他还是忍不住。
“这对身体不好。”
“你话怎么那么多呢。”R喝酒喝得也多,连讲话时的语气都与他平时不大一样了,也多了,“我乐意。”
R的笑都有醉意,他用竹签指给A看。
“这里的人也很有意思。我一个人的时候挺喜欢看他们的反应。”
“你看那个女的,她和那男人一道,估计喜欢他吧,也许还是男女朋友。但那男人没正眼看过她,东西也是她自己拿的。我估计要黄。”
他像是讲了个笑话,可他不是合格的讲述人,自己先笑了。
A去看那个女人的反应,在灯光下她眼角泛红,也许确实如R所说也不一定。
但R讲起时她就像个笑话。
感情确实不像是R关心的领域,他一切随性,就好像A以为他布局巧妙,但其实在意的也不过是离喜爱的烧烤摊的远近问题。自私得那么明目张胆、不加掩饰,他渴望的是厮杀,而不是私情。
他明亮动人却也冷漠,像天上的星。
这样的人性格里总是孤独,哪怕像A那样演得再好。
A动了情,为此不惜折断羽翼掉进红尘,爱上的却是另一颗没有感情的星星。
R是喝醉了,他酒量与表现的不符,一点也不好,之前又只顾喝酒。
所以他没看见那个女生红着眼睛站起来,把茶水泼到了男人身上,哭着像八点档肥皂剧似的离开。
……也许A他自己才是更适合买醉的那个。
A苦笑,正欲让老板再加酒时发现R怔怔地看着自己,他们的位置正好在吊下的白织灯正下方,在过亮的灯光里那双诱惑人心的紫色眼睛却也没被衬得暗淡无光,A甚至有错觉,那里面的情感烫人。
A明白应该做点什么,这样的对峙太尴尬,但被那双眼睛盯着,他甚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R抬手,A下意识地把头凑过去。
头上忽然微微一疼。
A怔愣着看R捏在指间的一根白发。
敢情他刚才是在看白头发?
“你心思耗得太多。”R语调含混,“头发都白了。”
简简单单的醉鬼的一句话,再度让这位一向波澜不惊的警员愣神。
那句话,就好像已经到了白头的时候一样。
嬉笑着说一声你头发都白了。
……那会很幸福吧?
他苦笑,打算从R手里拿过那根白发丢掉,青年虽然醉了动作还灵活,躲开他的手,还扯了张纸巾把头发包进去。
“你做什么?”不会是想放到小稻草人里诅咒我吧?不知道为什么,那句玩笑A没说出口。
玩笑是朋友或更亲密的人间说的。
他不想做朋友,也做不成更亲密的人。
“收藏起来。”R认真地回答,“下次……下次见到你那个助手,我就有罪证问问他是怎么帮你的,头发都愁白了。”
“行。”
他轻轻摇头,无奈地笑。
“你怎么做都行。”
-你是不是不想听这些?有些无聊吧?抱歉,一不小心就……(笑)
-没有。这些很有意思,也很……浪漫?
A把R送回家,虽然免不了被K嫌弃了一下,他来时坐R的车,回去时打的也方便。
那之后他们再没有过那样的情况,A没去R家里,都是R来警局找他。
也没有再一起去过夜宵,虽然R有提议过。
案件已经基本能确认眉目了,甚至已经部署了便衣监视嫌疑人。
R有提过想要案件一开始的资料再回顾一遍,那时A没同意他参与,有些信息不全面,但是被A拒绝了。
这个案子快结束了。
那就不要再多什么交集了。
之后他过他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
既然知道没有希望,就不要再妄图逾越了。
在这个案件里做好搭档的一切就是。
好聚……这个概念暂且不提……好散。
只是连枪手都察觉到A的情绪低落了,并把那判定成了“人妖号”的打击。
R会没注意到吗?
应该是注意到了吧,只是没说破。
那天晚上A加班,准备第二天就要执行的抓捕行动。
他在办公室里翻阅纸质文件,是关于整个案子的报告。R来了,带了星巴克的咖啡,他对这些文件不感兴趣,靠着A的办公桌抿咖啡。
A的心情烦躁,也没看进去多少。
视线一直停在第一页,第一个案发现场那一块,前进不了。
有什么不对劲。
脑神经在发痛,思想静不下来,像在提醒他不要忽视什么,要想起什么。
他最终把它定义成了大脑对自己自欺欺人的嘲讽,叹息了一口气,决定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他又听见了久违的,“布伦达”的声音。
“我说,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A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不对,那声音太响了,不是心跳。
那是他心里绽放的烟花!
他惊喜又不敢相信地看向桌边的某人,后者正盯着他,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用原本的声音重复一遍——
“怎么样?”
笑意收敛不住,那株小苗在春雷里绽放了绿芽。
“布伦达可以,你……我得考虑。”
R不屑地嗤笑,俯下身,于是A尝到了他唇齿间咖啡的苦香。
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吻过警官唇上干裂的细小伤口,一点一点勾勒出唇线的弧度,在之后深入的吻里也不肯交出主动权,于是原本缠绵的悱恻的也过分甜腻的吻都成了他们一贯的撕咬试探博弈争竞。
A望着那前所未有的近在咫尺的紫色的眼睛,它一直美得像艺术品,此时添了迷乱的情爱,更具蛊惑性。
他吻的是穷尽世间的美,是余生所有的爱,也是原罪本身。
一个吻之后R笑得像诡计得逞,倚着桌子看他。
“我舌头是不是特别灵活?”
“勉强。”
“……我说,今天兴致这么好,要不要真的来一发?”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俯身附在他耳边,喃喃道。
“……陪我一起下地狱吧,警官先生。”
他的话语罪恶又不能更神圣,像恶魔吟唱的圣经。
A笑,还是推开他。
“别闹。来日方长。”
-……我没想到你会把这种私人对话也讲给我听?
-安莉洁小姐,请继续听下去。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该是结束了,恋人得到圆满,罪犯缉拿归案。
我想想,应该怎么讲这个故事的结局。
第二天的行动很成功,A打电话告诉了R,他自己还要处理一些事情,R在电话里说……
“行,那我买了咖啡去找你。……啊对了,我有点事情想再跟你说声……”
A处理起事务就会忘了时间。
这次惊醒他的是冲进来的副手。
“前、前辈……刚刚接到报警……”
不对啊。
这个表情……
嫌疑犯不是已经缉拿归案了吗?
他之前想不通的忽视的烦躁的……到底是什么?
《黄昏警戒》里,“骑士”在【散步者】上的动态有一条我是这么写的——
天黑下去以后,魑魅魍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尽管在白天它们与常人并无区别。黑夜是它们的主场,罪恶都将上演,吞噬生命的黑色泥水都已沸腾不休。
或者你也可以先找到它们,抓住它们,在天光尚未被啃噬殆尽之时。
只是要快,因为太阳,已经要沉下去了……
天快黑了。
破案本就是竞速。
之后的事,我想,还是引用他的部分原话吧。
-我来到案发现场,那儿的距离不远,我上司正好陪她家人在附近,先赶过去了。她拦下我,说,“等一会儿……你冷静点。”
-我当时想,什么样的尸体我没见过啊,我控制得住。
-……后来我发现我真的控制不住。
那些与他熟悉的警员在看到他时都下意识地让开了,所以A很顺利地就看见了已经被隔离开的案发现场。
-警察做久了是会有习惯的,所以那时……一部分的我居然还记得,不能扑过去,不能破坏案发现场。
-他……他身上有很多道刀伤,现场显示他和那人是搏斗过的
-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不用迷药……也许是匆忙,也许,他是要他清醒地……承受因我的愚蠢而带来的后果。
-那个公园 在7:30分左右关闭
-他给我打电话是 在6:45。
-我知道的。答案就在我从警局去案发现场的那条最近的路上。
-如果从那里走,到那家星巴克的路程会少近二十分钟。
-安莉洁小姐你谈过恋爱吗?……恋爱中的人,总是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太不够用了。
-……他想告诉我什么呢?那个杀他的抱有如此深的恨意的人是谁呢?这些答案我想安莉洁小姐你已经猜到了,你的表情告诉我了。
我想有的读者看到这里,也知道了。
在我的故事里,骑士发现了第四人——而这是文学创作。
我想通过他,补完他的遗憾。
也想让你们知道,现实比故事更残酷。
故事里,骑士发现了“第四人”,避免了最恐怖的元凶的反扑。
而现实里,他们没来得及。
那是个狡猾的罪犯,他策划了一切,却没有留下把柄,只让刀去杀人。
-但是我该去哪里找第四人?定罪的依据又在哪里?
-我看着他躺在地上,忍不住想他会不会很冷。同事们还没把他带离我身边,而我觉得我没勇气再看他了,他一个人慢慢流干血液的时候……该有多冷啊。
-我甚至庆幸他偏着头,我不会看到他那双已没有光芒、不会再盛着那种他独有的狡黠又自由的笑意的眼睛。
-……然后我明白了他最后留给我的信息。
-我顺着他看向的方向望去,望向我的来路。那里灯火通明,咖啡店门口那位女神的招牌格外显眼。
-我要求法医重点检查死者的口腔、舌下、牙齿,或者……解剖尸体,检查胃部。
-他是个很棒很棒的侦探,是我见过最好的。我知道他最后也会把定罪的证据交到我手里。
最后抓捕那条漏网凶鱼时,他是什么反应?
回答我这个问题的不是A,是邻桌一个少年。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个小个子看着我,脸色冷冷的,“你期待听见什么?他冲上去揍他一顿?打空一个弹匣?……我也希望。”
当警察从废屋里抓出那个罪犯时,A身边的副手怒骂了一声冲上去,他很少这么失态,与他姐姐不同,但那天他抬脚就想踹那人,就连一道的警员都没组止他。
“然后这个人,他很丑地笑了笑,说他平时怎么教他们的。”那个小个子冷声补充。
A看着眼前的咖啡——一整杯的,已经凉了,我想那很苦——没有说话。
我想先回答那个是否有后续的问题。我那天也问他,在爱人死亡后,他是否还愿意继续做这份工作。
“为什么不呢。”他说。
他没有讲更多,在小说里我安排主角慷慨激昂地说“法不容情”“我们不是复仇的兽也不是降下天罚的神,我们只能以人的方法去执行正义”……而在现实里,他没有讲更多。相比之下我的台词苍白无力。
故事里的主角没有经历过那样深痛的失去,他们还有明媚的期待。但A,已经见过那一切的沉重了,他过了慷慨激昂的年纪,却依然相信。
我的小说是否继续?也许会。但现实里A,以及像A那样的警员以及R那样也许永远不会为人知晓的人们,一定会继续下去。黄昏总会到来,黑夜会在光明褪尽时吞噬生命,但有他们在,我相信黎明也终将来临。
但骑士这个人物,我想他再次出现时会有区别……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去祭奠A死去的爱。
后来我和A也有联系,一次终于还是讲到这个话题。
我问他是不是会后悔答应R参与。
“不会啊。因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在案件中的我,才是他喜欢的人,同样的,只有那个死亡也阻止不了的……才是我的爱人。”
“我后悔的只是,如果早知道只有这几天的时间剩下,那天晚上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不会拒绝他那个有点疯狂的主意。不,如果早知道,在星巴克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会请求他做我的爱人。”
他当然不会后悔。
他会继续在黑暗的边缘走下去。
然后当最后那天来临时,哪怕堕入地狱,也会看到有人守候在那里,笑容一如既往的恣意张扬。
说好久不见。
【END】